棺材静静横在密道出口外。

上面的囍字红得好像要滴血。

周守礼拼命止住脚步,手撑着门,差一点就摔到那诡异的棺材上。

“这......这里怎么会有棺材?”

密道通向的是无人知晓的僻静小道,怎么就多了一副棺材?

他浑身僵硬。

看着棺材上面的大红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

红色的喜字和惨白的纸钱,混合着从漆黑的天空飘落下来。

“这难道是......红白煞?”

周守礼踉跄地后退一步。

在整个江城,他只知道一处地方有红白煞,这恐怖的邪物怎么会跑到这来?

难道,难道是那小子......

周守礼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那小子连红白煞这种恐怖邪物都能收服,自己还有逃走的希望吗?

不!

不能死在这!

这里是通往五神山最近的路!

周守礼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使用毛笔在自己的脚下一画。

脚底微微金光闪过。

只要能摆脱红白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五神山,一切都有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僵硬的双腿,避开那口诡异的棺材,拼命朝着树林跑去。

可是,树林里却响起女人伤心幽怨的哭泣声。

纸钱飘零。

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周守礼头也不敢回,咬着牙齿没命奔逃。

但还没跑多远,他就心凉的发现,在他前面赫然停着一口黑色棺材。

上面的囍字,红得刺眼。

周守礼慌忙绕开,可一转身,那棺材又在他的前方。

他慌不择路,像一只虫子在林子里茫然乱转,每一次转身,那棺材都离他更近。

“滚开!”

他咆哮着,抓出仅剩的几张黄符朝着棺材丢去。

棺材只是闪了一闪。

随后。

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幽幽浮现,新娘坐在棺材上,掩面伤心哭泣。

“嘤嘤嘤,嘤嘤嘤.......”

新娘缓缓抬起头,她没有脸,黑发之中只有一个血红的囍字。

“我的婚礼就要开始了,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囍幽幽地看着周守礼。

周守礼浑身发毛,拔腿就要跑。

可囍一眨眼,就飘到了他的面前,那张诡异脸庞和他近在咫尺。

“你知道路在哪吗?”

“你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

囍的声音从幽怨逐渐变得愤怒。

周守礼拼命摇头,手脚并用,撑着僵硬的身体拼命后退。

“是你!”

“是你害我回不了家!”

囍干枯的手指,在他额头猛力一点。

火苗落在他的身上,嘭地将他点燃。

囍那一腔怒火似乎全倾泻到他的身上,顷刻间,引火就蹿遍他的全身。

“啊啊啊——”

魂魄被灼烧的感觉,是如同痛苦。

那漫天的纸钱似乎在为他送行。

“我......不......甘......心”

他的手死死地伸向天空,在熊熊阴火中,逐渐化成一堆黑色的人形灰烬。

纸钱消失了,棺材也不见了。

只有一个囍字,随风飘飘荡荡,似乎想离开这里。

但还没飘出多远,就被一只手抓住。

“囍,你的家在邪字号,你这是去哪?第一次干活就做得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员工。”

陆非微笑着,不分由说,将囍收了起来。

然后,他大步走到周守礼的灰烬旁边。

风一吹,骨灰四处飘散。

这位周大真人终于死了!

此人能力高深,比他那位老弟可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陆非准备充分,又提前收了两员大将,想要杀死他恐怕还真不容易。

这个大威胁,总算解决了!

陆非看了骨灰几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可惜了,火太大,什么都没剩下。那只毛笔挺不错的,本来还想捡来研究研究。”

陆非摇摇头,从密道原路返回。

回到密室的时候,正好碰见虎子和荆剑。

两人正到处寻找陆非。

“陆非,怎么样?”

“死了,被囍烧得连渣都不剩!那个弟子呢?”

两人也是长长松一口气。

“也死了!虽然这家伙很狡诈,但还是被阿剑拿下了。我把院门关上了,外面那些人根本不知道。”

虎子笑着说道。

“很好!”

陆非点点头,跟着两人出了密室,然后用囍将温尚的尸体也烧了个干净。

这邪物用来毁尸灭迹还真不错。

陆非十分满意。

“陆非,那些弟子呢?”荆剑的脸上露出一抹紧张,“要杀我们的是这师徒二人,其他地址应该不知情......”

“我是什么杀人成性的狂魔吗?那些人和这事无关,我怎么可能为难他们?”

陆非翻了个白眼。

“好了,危险已经解决,我们也该走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荆剑放松下来,露出个憨憨的笑容。

虎子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前面的小黑,立刻带着野狗们收工。

多亏那桌素席,野狗们饱餐了一顿。

不过小黑看不上素的,一口没吃,都让给它这帮兄弟们了。

野狗们突然离开,弟子们面面相觑。

正清堂外。

僻静后巷。

“多谢各位帮忙,今后要是缺吃的了,就到古玩街来。不过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胡乱咬人。”

陆非微笑看着这群野狗。

不知道野狗们听懂没有,使劲地冲陆非摇着尾巴。

小黑蹲在这些野狗的前面,俨然一副老大模样。

“去吧。”

陆非一挥手,野狗们便散了。

“小黑,想不到你还挺有威信嘛!”

虎子将小黑抱起来,扛在肩膀上。

小黑得意洋洋。

三人一狗消失在夜色里。

在正清堂弟子们四处寻找温尚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邪字号。

今夜,陆非睡得格外踏实。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三人找了个好饭馆,饱餐一顿。

“陆非,欠你的这笔账总算还上了!但这事不会有什么后患吧?”

荆剑还有些顾虑地道。

“不会,那两人都烧成渣了,谁能看出是什么人杀的?而唐家和上官家明争暗斗,顾不上我们,才会利用周守礼来对付我们。周守礼一死,我们应该能清净一段时间。”

陆非微微笑道。

“那就好!”

荆剑也犹如卸载重担似的,浑身轻松。

吃完饭,陆非去了一趟贾半仙家。

囍和泥缚灵不像红衣,不是真心为他所用,所以他要尽快给这两邪物弄个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