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是过度承欢所致

罗小娘的身子虚弱,需要昂贵的药材养着。

她没银子,才答应曹氏。

若徐家背里欺辱她娘亲,倒不如她现在就带着人离开。

曹氏这才看到徐卿欢身后战战兢兢的翠儿,她坐下,“翠儿,你过来。”

翠儿抖着肩膀,吓得大气不敢出,走过去后,便听到夫人让她伸出手。

她依言照做。

曹氏朝孟嬷嬷使了个眼色。

孟嬷嬷心领神会,在翠儿手上放了个空茶杯,然后倒上滚烫的茶水,便是水漫出来也未停,一直流到翠儿的双臂,烫的她脸色煞白,裸露的皮肤都开始发红肿胀到麻木,也不敢把茶杯丢掉。

“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奴婢见钱眼开,扣了几两,以为不会被发现,求夫人饶了翠儿。”

曹氏姿态华贵,她要处死个奴婢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翠儿不傻,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卿欢,你听到了,并非母亲不让人给你小娘用好的,是这些当奴才的在中间克扣银子,你且放心,你在京都一日,罗氏便不会受到磋磨,都听到了没有?”

她当侯府主母多年,威严有目共睹,奴婢们自然不敢阳奉阴违。

徐灵君无暇顾及罗小娘生死,此刻她才是焦头烂额,拽着曹氏的袖口,“母亲,快些,正事要紧。”

翠儿被拖拽出去后,曹氏神色凝重。

“你也是徐家子嗣,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任务,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应当明白,你若做不好,自有旁人来代替你,到那时……”徐夫人恩威并施,撇了责任之后就是拿捏人心。

徐卿欢抿唇,徐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也看出来翠儿一个丫鬟若没有主子的授意,不敢真的苛待小娘。

她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

“卿欢清楚,但以后,卿欢想每月去见一次小娘,还请母亲成全。”卿欢垂眸,柔声请求。

这要求并不过分,不过是每月多拨出来些银两养个废人,不算大事。

曹氏做主应下。

——

那位医科圣手的确在京都颇有盛名,据说他只要看一眼,便能将患者的作息表里分辨的一清二楚。

在他面前,便是大圣也休想翻个筋斗云。

此刻,徐卿欢已换上徐灵君的衣裙,侧坐在暖阁的软榻上,从罗帐里伸出手来搭在小几上。

老大夫在她手臂上覆了层帕子,两指搭上去,细细的号脉。

许久之后,老大夫捻了捻胡须,轻声道,“世子夫人,烦请拿出另一只手。”

隔壁屏风内,徐卿欢内心不解,该不是老大夫号出什么问题,难不成徐卿欢也不能生育?

这个贱人,莫不是在儋州乱来,天高皇帝远的,谁能知晓她在儋州做了什么龌龊事。

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外间,国公府的康嬷嬷也在。

“夫人,您身子底薄,之前未经房事,所以这段时日有些虚不受补,回头我便开几副药,配合着固本培元的血灵膏,便可无碍。”老大夫起身。

这话的意思,世子夫人此前从未有过男女之事,反倒是最近几日,沾露太多,有些虚弱,才会引发不适,说白了,便是泄的精气神太多。

徐灵君为了第一时辰得知情况藏在了屏风后,听了这话,帕子都要绞碎了。

狐媚子,看着清纯,魅惑男人的手段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居然勾的世子如此沉迷女色。

徐卿欢在帐子里软声道谢,“多谢先生,孟嬷嬷,送一送先生出门。”

老大夫出去后,笑眯眯看向康嬷嬷,正待说话,门外此起彼伏的响起奴婢行礼的声音。

“世子来了,快去通传夫人!”

一时间,庭院和内堂乱哄哄的。

戚修凛自离京都,一直未归,回门日也都是大姑娘独自回来,如今他亲自上门,还让人备下了隆重的礼物,俱堆在院内,怎能不叫人激动。

世子并非传言中与徐大姑娘不睦,甚至疼爱有加,不然,怎么会在得知大姑娘回来,当即就紧随其后。

这些东西,也非一日能备好,可见是上了心。

曹氏面色有异,拧眉看向内室,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担心,便拔高了声音,喜迎这位贵婿。

“世子勿怪灵君,灵君是在梅园突发不适,才未经亲家知晓擅自来了侯府,实在是不该,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考虑不周,还让亲家担忧,特特的派了大夫来给灵君看诊。”

戚修凛原本就打算这两日登门,回门礼早已备好,既来接夫人,索性就让铁衣一并装车送过来。

“岳母言重,灵君何处不适?”

他一路而来,途中数次回想,去梅园虽是母亲安排,指在让两人增进感情。

但徐灵君也雀跃万分,他走之前,都没有任何异像,突发不适,不去就医反而远道来了侯府。

有些不合常理。

曹氏额上冒出细汗,佯装镇定,“这位大夫,你与世子细说症状。”

老大夫一拱手,用着房内几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世子夫人是过度承欢,其实并无大碍,只要补一补,稍作休息几日便好。”

屏风后的徐灵君,“……”

徐卿欢赧然脸红,虽只有两夜,可戚修凛的确将她控在身下,似不知疲倦,她无从对比,但那避火图上的男子可没有世子这般强悍。

康嬷嬷脸上难掩喜色,立即躬身行了个礼,带着老大夫离开。

曹氏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戒备的看向内室,灵君也在里面,原本是打算等康嬷嬷离开便出来,现下世子爷在场,只能另找托词。

“世子,要不您先去前厅稍等一会,灵君更衣再来与世子……”

内室咚的一声。

徐灵君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都怪她心急,想听清那老大夫的话,不断地抵着屏风,竟将屏风撞倒了。

戚修凛听到动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迈步过来抬手就要挑了帘子,一旦他踏进去,定会瞧到徐灵君狼狈的一幕。

关键时刻,徐卿欢出言制止,“夫君,妾身脸上许是沾了花粉,现下红肿丑陋,夫君莫要进来。”

戚修凛听着熟悉的声音,心头漾起异样的感觉。

他定在珠帘外,挺拔身躯如山间雪松,黑沉沉的眸子遥遥看向内室,恪守着君子之礼并未往前迈步。

“大夫还未走远,我唤铁衣去寻,花粉过敏不是小事。”

戚修凛若真要把老大夫寻回来,这屋里的几个全部都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