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世子爷失控了

月影摇曳,院内角隅的竹林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

徐卿欢提着食盒,心跳不断加快,刚入院门就看到几个侍卫腰别着兵器巡逻,想来书房是戚家要地,她要进去找信件,岂不是难上加难。

“什么人?”

铁衣走过来,待看清是夫人之后,立即换了副神色。

“夫人,世子正在忙眼下恐怕不能见夫人,要不,您还是先回去,这东西可以交给我。”

他粗枝大叶惯了,行了个礼就要去拿食盒。

徐卿欢避开,嗓子干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着。

“不用,我恰好有事要同世子说,如果不便,那我就在此处等。”

为了余下的金子,多站一会无碍。

铁衣张张嘴,这,不好赶人啊。

他挥挥手让其余的侍卫去别处巡守,然后去敲响了书房的门,清了清嗓子道,“爷,夫人来了,说有事要跟您说,还说您要是不便一直在院子里等,卑职瞧着夫人拎的食盒挺重的,您先让夫人进去?”

也不知那食盒里装的什么东西,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

他这晚上还未吃饭,勾的馋虫乱动,腹中咕噜噜叫了几声。

徐卿欢见侍卫没有拦阻的意思,长舒口气,试探的走到阶上,听到腹鸣,不做他想的从食盒里取出几块千层芝麻糕。

“铁侍卫,你们每日跟着世子,也辛苦了。”说着便给院内的侍卫各自分发。

世子夫人给的东西,是赏赐,他们不敢不要,却碍于书房里的主子,进退两难时,房门吱嘎一声打开。

戚修凛长身玉立,站在门后,俊挺的脸上浓眉轻皱。

他办公时不喜被打搅,目光掠过钗环罗裙身形娉婷的女子时,眸光一顿,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你怎么来了?”

徐卿欢细白的脸上珍珠粉泛着盈泽的光,清风吹她裙角,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

“妾身许久未见夫君,便让小厨房做了些糕点,听婆母说夫君小时候最喜欢这种口味。”她准备的充分,虽是胡说但戚修凛不会去特意考究。

戚修凛抿唇,正欲拒绝,却见她提裙走到他面前,那股幽香更甚。

他近来在衙署,忙时不会乱想,闲下来脑海居然不由自主出现她的身影,尤其是她在榻上芙蕖一般娇艳的容色。

铁衣和侍卫们各自退开。

“夫君,我能进去吗?不能的话,我们就在门口说几句话也行,妾身……很是思念夫君。”徐卿欢小意温柔,一句话说完面颊脖颈都透着粉。

来之前喝了助孕的药,今晚目的在于信,能不能睡到不在她关心范围内。

没有男人能拒绝妻子倾诉相思,即便没有感情,也会顾念着夫妻情分。

他没拒绝,公文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索性就让她进来。

徐卿欢不经意的打量四周,看到墙上挂着的弓弩,落兵台架着的一把弯刀,刀锋铮亮,哪里像是办公的地方。

除了案牍上摆满了公文。

徐卿欢紧张到手心冒汗,早前对他有阴影,床上那点事确实弄的她很难受,加之戚修凛书房内烛光亮敞,清清楚楚的照着她的小巧五官。

落在男人的视线里,的确惊艳。

戚修凛面色淡然,黑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很是思念我?”

徐卿欢咬着下唇,一脸的羞赧,“是,早前夫君去边关五载,妾身在后宅便日夜思念夫君了……”她深吸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主动上前扯住他绦带。

碧色绦条缠在她葱白指尖,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戚修凛呼吸一紧,目光灼灼道,“夫人的意思,你对我早就情根深种,何时何地,或者说,你是为了我拒了与萧家的议亲?”

徐卿欢心头乱跳,指尖微抖,在她酝酿如何回应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好了,不逗你,方才铁衣说,你有事找我,何事?”

她放下心来,端着嫡姐的架势语气,眉梢下压,不让他能直接看到她模样。

“妾身的兄长是昌和十年大小登科的探花,夫君却是当年的大登科,才识一流,兄长常说夫君还自己写了本诗集,妾身想向夫君讨来瞻仰。”

徐卿欢为了配合嫡姐,熟稔戚夫人和太夫人,包括这位世子爷,也足以说明,曹氏的计划做的面面俱到。

戚修凛默然,心里如被一只羽毛拂过,泛起酥麻。

往常军中副将恭维他,他没有半分感觉,从“徐灵君”口中说出来,居然轻易扯动他的情绪。

“你要看,等我给你拿过来。”

他长腿迈步去了书柜,在柜子上翻找。

徐卿欢捂着心口,目光飞快掠过案牍,嫡姐所描述的信封与寻常信件无异,若真的夹杂在公文里必然会被世子发现。

但,她没有看到,只能说明那信件还在匣子里没有取出来。

徐卿欢太过于专注,没察觉身后的男人目光敏锐的落在她身上。

戚修凛如今掌管着五军都督,京都所有的巡防事务都要过他的眼,谁人藏了什么样的心思都瞒不过他,今晚的“徐灵君”有些奇怪。

“我那书案上只有公文,对什么感兴趣?”他修长身子站在她后面,胸膛几不可察的擦过那方单薄背脊。

徐卿欢手上一抖,糕点盒子便跌掉在地上,里面的云片糕桂花糯米糕全部洒出来。

她慌乱去捡,起身时踩着裙角跌进他怀里。

戚修凛的大手揽着她腰肢,清冷的声音灌入她耳内,“夫人素来稳重,今日怎的冒冒失失,可有摔到哪里。”

徐卿欢却是头也不敢抬,“只是许久不见,一时紧张,才踩着裙子,妾身还听闻夫君的字极为迥劲,夫君可否为妾身题几个字?”

他挑眉,见着小夫人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

原来是要在帕子上题字。

徐卿欢利落的给他磨墨,挽着袖子,露出细白的腕子,上面隐约还有几日前他留下的痕迹。

他喉结微滚,眸光暗流涌动。

“我看看……”徐卿欢瞧他写的认真,绕过去倾身瞧那几个字,侧身时脖颈纤长肌肤粉白,像极了他爱吃的奶冻糕。

久旱的身体轻易被点燃。

夫妻敦伦再寻常不过,但徐卿欢留了心思,即便被他按着压在桌案上,目光还在四处看。

骤雨狂风之后,万事方休。

卿欢忍着酸胀的四肢,借着收拾世子弄乱的文书,偷摸着打开了放在桌角的匣子,竟真的翻到了嫡姐的那封信。

她快速的将信夹在诗册里,借口乏累,匆匆披着他的大氅出了书房。

房内的动静惊到了铁衣,他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没见过世子失控的时候,居然会在书房跟夫人……

“铁衣,你进来。”那声音冷的像冰,与方才截然不同。

铁衣不敢,杵在门口期期艾艾,“爷,您穿好衣裳了吗?”

万一进去世子衣衫不整,岂不让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