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海劫——蓬莱此去无多路 第一百八十八章:生死斗法

“小兄弟,劳烦你讲讲灵昌城趣事!”林羽与罗兄相对而坐,掀开门帘说道。

“好嘞!要说这灵昌城最有趣的地方课太多了,就拿生死斗法场来说,那儿人山人海,日夜不停的有人拼命斗法。”

“这是为何?”

“上场斗法的人为了对手的储物袋,观看的人则押注,也是为了灵石。而且,这生死斗法分为四层,分别对应培元到元婴境界,若一日之间连斩五名同阶,不但会得到生死阁的奖励,还会被无数势力争向拉拢,更会上生死惊天榜,那才叫一鸣惊人,虽得守擂台,但有守御一无,排名上升,灵石无效。”

“对了,还有那一月一次由苍穹宫举办的最大型拍卖大会,天材地宝层出不穷。”

“哦!还有,那……”

少年一边驾车,一边吐沫横飞,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听得林羽二人津津有味,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已跑到了灵昌城近处。

“二位前辈,已到了五十六号城门了。”林羽二人下车看去,不禁又发了呆。

只见一条百余丈的护城河蔓延到目力所能及的尽头的另一城门前方,河内水色呈淡黑之色,静静的根本不起丝毫涟漪波澜,河上一条宽敞非常,稍显供起的石桥搭在其上,目光向前移去,一座百丈余高的锃亮城墙映入眼中,千万年的岁月沧桑,不能在坚不可摧的城墙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一大二小两只城洞如巨兽之眼冷冷的望着自己,自己站在其面前,显得竟然是那般渺小不及蝼蚁,原来天地何其广,原来自己不过井底之蛙,林羽二人伫立良久,摇头叹息不知。

一见驾车少年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林羽一怔的回过神来,取出三块下品灵石递了过去。

少年忙伸手接过,揣入怀中,上车走时,笑嘻嘻的提醒了一句:“二位前辈,要想在此城中活下去,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刃,不管修为多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是很正常的。”话罢,扬鞭一抽,马儿嘶鸣,奔腾远去。

二人又是怔了良久,才缓过神来,石桥上人如蝗虫密密麻麻,呼呼来来,为了什么?

林羽收拾好心情,见不远处墨心儿正矗立出神,与罗宇商量了一下,二人走了过去。

“好大啊!”墨心儿喃喃自语道,目中有着敬佩之色。

“是很大,走吧!”林羽拍了拍此女肩膀,淡淡的说道。二人走上石桥,竹简敢进入人海当中。

“林兄弟,你说这弱水三千阵发动起来,有多厉害。”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过了此河,如陷入了沼泽之地,基本上是上不来了。”

“你看那护城河前面的墙上站着的兵卒单一个就有培元圆满的修为,啧啧!”

“是啊!灵昌城乃大荒大陆大域之一,有这实力也不意外。”

……

林羽三人传音交谈着,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之下,正排成五条人龙缓缓进入左中门,右门由人外出。

“听好了,每一人每月二十块下品灵石可兑换一块灵昌令,月期一到,去万事会领取新的。”待三人走进后,一位大摇大摆躺在太师椅上满脸傲慢之色的绿袍中年热端着茶碗大声喝道。站与身后的两个侍从打扮的少年一个收取灵石,一个发放令牌。

林羽走上前去,淡淡说道:“三块令牌。”翻手取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在这半月来,林羽三人又遇到了三四波守株待兔的强盗,自是不会放过的,事后,罗兄与墨心儿竟不想要分毫,林羽也只好硬着头皮,全部收了起来。

林羽走回队中,把另两块分给二人,低头一看,令牌一面刻画着灵昌城,一面写着灵昌二字,旁边还有压鬼二小字。

“咻!”破空声起,一条七彩遁光划破长空疾驰而来,转眼已到了傲慢中年人面前,遁光一敛,显出了三人出来。

林羽心中一惊,能飞空而来者,必是元婴老怪无疑,举目扫过,眼前顿时一亮。

只见一名身披七彩轻纱,体态婀娜的少妇巧笑倩兮的站与前头,一举一动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风情万种,整个嚷嚷的石桥顿时静的鸦雀无声,而在少妇身后还站着二人,一青年身穿白玉长袍,面如冠玉,腰系一条明黄绳子,双臂修长赋予身后,头颅微扬,睥睨世间。

一少女身穿素衣,面容精致,秀发看似随意的负于身后,却另有一看温婉动人之情。

“呀!原来是极乐派七香宫主,晚辈赵鹏,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有着结丹修为的倨傲中年人一见此三人,忙傲色一收,满脸堆起笑容的迎了上去。

……

……

……

夜幕降临。

无数繁星点缀星空。

喧嚣的蝉鸣声不知何时被震人心魄的虎啸所替代。

林羽睡梦很浅,闻听此声,便醒了过来,并将放在枕边的一枚插着塞子的小葫芦握在手中,旋即盘坐起来,向也撑起身来的白莲温声道:“怕不怕?”

林莲有些害怕,可还是颤声道:“不、不怕。”

说到这时,女童又有些忧心忡忡的道:“爹爹还未曾回来,可莫要遇了危险。”

一语甫出,就有一老妪啜泣起来。

林莲忙安抚起阿婆来。

林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他这阿婆满心满眼都是她那宝贝疙瘩。殊不知惯子如杀子。

每遇伤心之事,就是哭泣不止。

林老八稍微能端碗茶水,就能乐成朵菊花,还常常向串门来的邻居说自个儿子有多孝顺。只是孩子还小,有时难免不懂事。

“林羽,还不快替阿婆去看看你爹,要是八儿又醉倒在了路边,你就搀扶到‘瞭望塔’内歇息,赶早儿再来。”

林莲也是带起哭腔道:“阿婆,倘若兄长有个三长两短,该当如何?”

“老身不管,八儿要是有个不测,老身也是不活了。”

阿婆年齿已至杖朝,算是长寿之人,四肢健朗,一口心气全数维系在其子身上。念在幼时养育之恩,林羽心中一叹,沉声道:“我去吧!”

林羽穿好衣衫鞋袜,将葫芦朝怀里一揣,又叮嘱了几句,教白莲锁好院门,便借着星光径直向东南方向行去。

林羽脚程极快,不消片刻,就到了村头那两颗肚腩空空,坏到流脓的老槐之下。

别的村落要塞基本都有壮丁把守,金鳞村家家户户实在是太零散了,只能自顾自的。

林羽吸气扩胸,将萦绕在心头点点来自黑夜的恐惧压服一边,继续赶路。

村外道路两旁是一块块麦田,延绵数里。

本来白九家还有三亩地的,却是被他那不成器的父亲卖给了金家,就连存粮也不放过,一股脑的卖了出去。

等寻到了林老八,看护到天亮,他顺便还要去白虎城内买些黑面粉。

只是如此一来,只能晚去药铺,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到的三更末,已是能遥遥望见白虎城上的灯塔。

林羽精神一震,谨小慎微的顺着这条摇摇晃晃,足足有百丈来长的索桥来到对面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条索桥乃前朝初立时所建,将近千载岁月,铺在上面的木板风吹日晒,早没了当初的坚韧。有不提防者,一脚踹烂了木板,人就会掉进深渊中去。

因此,此地被人们唤做‘两界山’,是通往人界,还是坠落冥界,全在一瞬之间。

过了两界山,两旁各有一座瞭望塔,却并无兵卒把手。

本朝西面虽有异族,却有流沙河充作天堑,纵然如何觊觎沃土中原,却也逾越不得半步,因此无需担心。

这两座瞭望塔还是前朝所建呢,右边的那座都已是垮了台。只有左边的这座见证了岁月的塔阁还算完好,其上还有人打着鼾声,宛若闷雷过境,隆隆作响。

林羽微微蹙了蹙眉,向塔内走去

两只在塔门前本还打的不可开交的黄皮子听见有人来了,“吱吱”一声叫唤后,分头跑了,又躲在荆棘下,贼兮兮地望着白九。

塔内弥漫着一股古怪味,石梯上还遍布着一坨坨黑干杂物,乃是某些过往之人的杰作。

林羽捂住口鼻,运足了目力,小心避开,到的塔顶,果见白老八躺倒在地,浑身弥漫着劣酒的气味,呛人刺鼻,两肋中还各夹着一个滴就不剩的小酒坛。

林羽听着来气,俯身抄起一只酒坛,就向垛口砸去。

“哐啷!”酒坛应声而碎。

林老八吃了一惊,睁开朦胧睡眼,见是林羽,登时心头攀起一抹怨气,含糊不清的将其子咒骂了一顿,对于只给他二百五十文钱的事表示非常不满,咕哝完这句,旋即侧了个身,一手枕着胳膊,一手搂着酒坛,继续睡了过去。

林羽很想一通乱拳把他这老爹暴揍一顿,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拳头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加糟糕。

林老八浑气上来,又会去折磨林莲,辱骂阿婆,认为这个家没有给他想要的一切。

林羽扬起首来,望着漫天星斗,心境再次转为平静。每次仰望星空,他都会有一种新的感悟。

可终究是雾里看花,每当细细体会,那份不可言会的玄妙感觉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日的深夜,还是有些清冷。

林羽抠了抠被蚊子叮肿了的左手盖,依着墙脚坐下,双手环在膝盖上,打算就此凑活着熬到天亮。

“咦?”林羽正将头颅垂下,却见双脚间的一枚酒坛碎渣上有萤光绿芒浮现,又转瞬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