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显锋芒
门外，侍女玲儿的哭喊声尖锐，带着恐慌，像冰锥扎进凰九歌的心脏。
二爷！凰天雄！
火灵芝！
这两个词撞入脑海，瞬间点燃前世屈辱记忆。
就是他！就是这件事！
前世，贪婪的二叔凰天雄，以莫须有的管理疏漏为借口，联合旁支长老，逼迫父亲凰振海交出家族核心产业——火灵芝田。
父亲性情宽厚，念着家族和睦，退让了。那一退，便是山崩！主家威信扫地，旁支气焰嚣张，步步紧逼，最终气死父亲，主脉彻底败落！她也成了旁支拿捏的孤女！
刻骨痛楚和恨意，让凰九歌血液冻结。
怎么这么快？！前世明明还有大半年！
难道是重生，激起命运涟漪，让一切提前？
来不及深思！这一世，绝不能让父亲再退半步！
凰家根基，绝不能落入凰天雄手中！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玲儿冲进来，看到凰九歌煞白小脸和眼中冷光，吓得发抖。
凰九歌深吸一口气，强压情绪，眼神恢复几分孩童清澈，深处冰寒。
“玲儿，别慌。”声音平静，带着不符年龄的镇定，“去拿月白色素锦裙子，快！”
玲儿愣了一下，还是应声“是”，手忙脚乱取衣服。
凰九歌迅速换上素裙，动作麻利。
脑中，前世逼宫细节飞速闪过、重组。
凰天雄今日发难，定抓住父亲管理把柄，或制造了把柄！前世父亲吃了不善言辞的亏！
还有那些旁支长老……哼，一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突破口，在那些中立长老身上！
还有父亲……父亲，这一世，女儿绝不让你孤军奋战！
她快速梳好发髻，插上素雅珠钗。镜中女孩，面容稚嫩，眼神冷冽如刀锋。
很好，这副模样，最适合“童言无忌”。
“玲儿，我们走！”
“小姐，您要去前厅？”玲儿惊恐瞪大眼，“二爷和长老们都在，他们气势汹汹的……”
“正因如此，才要去。”凰九歌嘴角勾起冷笑，转瞬即逝，“走吧，去看看‘好二叔’，如何替凰家‘分忧’。”
玲儿看着小姐深不见底的眼睛，莫名寒颤，连忙跟上。
……
凰家前厅。
气氛压抑。
主位上，凰家族长凰振海端坐着，面色铁青，嘴唇紧抿，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微凸，隐忍怒火。
下方两侧，十余位长老就座。
一边是主家或亲近长老，面带忧色。另一侧，以微胖精明的凰天雄为首，坐着五六位长老，神情倨傲，或冷眼旁观，或随声附和。
凰天雄正唾沫横飞：“大哥！火灵芝田是我们凰家根本！可看看，这半年，产量下降！损耗增大！账目不清！再这样下去，百年基业都要败在你手里！”
他挥舞账册，痛心疾首。
“二爷说得对！族长，火灵芝事关重大，不能儿戏！”山羊胡长老附和。
“族长，天雄经营有方，不如交由天雄代管。”另一位长老皮笑肉不笑。
“大哥，我也是为凰家着想！你若分身乏术，不如放手，让能者居之！”凰天雄步步紧逼，眼中贪婪。
凰振海气得发抖，拍桌子：“凰天雄！休要血口喷人！账目哪里不清？产量降因雨水，损耗增为换设备！我解释过了！”
“解释？大哥，谁不会说？事实摆在眼前！”凰天雄冷笑，“让长老评评理，管理权该不该换人！”
拉拢的长老帮腔。支持主家的长老想辩驳，被凰天雄的人打断。
凰振海不善言辞，一时语塞，脸色难看。气氛倒向旁支。凰天雄得意。
这时，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二叔！”
众人循声望去。月白素裙的小女孩挤进来，粉雕玉琢，正是族长独女——凰九歌。
她歪头，眨着大眼，好奇看凰天雄，一脸天真烂漫。“二叔，你们说什么？好热闹。”
凰天雄皱眉挥手：“小孩懂什么？玩去！”
凰九歌走到中央，仰脸问：“二叔，说火灵芝？爹爹说，火灵芝是爷爷留给主家的根本！每年大半利润上缴宗祠，祭祀先祖，修缮祠堂。二叔，您也要替宗祠管？”
话不高，清晰入耳。大厅安静。
动摇的中立长老，老成持重长辈，脸色微变。
对啊！火灵芝不仅主家产业，更是祖产！收益关乎宗族脸面和根本——宗祠！
凰天雄打什么主意，心知肚明。抬出宗祠……性质变了！不仅家事，更关乎祖宗规矩！谁敢冒风险，支持凰天雄染指宗祠钱袋子？
凰天雄得意僵住！被黄毛丫头将了一军！
想发作，看凰九歌“纯真无邪”大眼，长老们微妙眼神，硬生生咽下呵斥。
“小孩胡说！大人事，你不懂！”他干巴巴呵斥。
凰九歌却像没听懂，反而眼亮，拍手笑：“哦！我知道了！二叔肯定帮爹爹分担！爹爹最近为火灵芝，操心了！”
她转向凰振海，孺慕道：“爹爹，昨天去账房找李伯伯玩，偷听到李伯伯说，您找到新培育方法，能提升一成产量！真的吗爹爹？那样凰家赚更多钱，宗祠修更漂亮啦！”
这话，如巨石入湖！
什么？！提升一成产量？！
长老们，包括凰天雄的人，震惊看凰振海！提升一成？！不可能？！
凰振海也愣住！新方法？他在研究，但停留在设想，未曾提过！九歌她……怎么知道？！
看着女儿期待信任的眼，长老们震惊探寻的目光，凰天雄难看脸色……
他明白了女儿用意！暖流涌上心头！他的九歌……
他深吸气，压下波澜，脸上露沉稳笑，顺着女儿的话说：“嗯，确有此事。”声音不大，却威严，“为父确在试验新培育之法，初步估算，若推广成功，提升一成产量不难。只是尚在关键阶段，未声张。”
此言一出，大厅哗然！动摇长老，心思定了！
族长没管理不善，反在研究提升产量方法！大功一件！若成功，对凰家是好事！
主家有能力，还能带来更大好处，凭什么给旁支？！
凰天雄脸色黑如锅底！死死盯着凰振海，想找撒谎痕迹，只看到沉稳自信！
不可能！一定是小贱人胡说！凰振海虚张声势！但他不敢赌！万一是真？人心已倒向凰振海！
凰天雄骑虎难下。凰九歌又脆生生开口。
她看向附和最起劲的山羊胡长老——三长老。
“三长老爷爷，”她甜甜叫，笑容灿烂，“记得您上次来做客，跟我爹爹说，您负责的药田，都想借鉴火灵芝田的管理方法呢！您夸爹爹管理有方，赏罚分明，打理得井井有条！您忘了吗？”
三长老老脸“唰”一下通红！他说过这话！求凰振海帮忙时，顺口恭维！
谁知小丫头记性好！当众说出！打自己脸？！
“我……我……”三长老结巴，恨不得钻地缝。其他帮腔长老，也讪讪低头。
形势，彻底逆转！
凰天雄看着戏剧性一幕，气炸了！精心策划逼宫，被十岁小丫头三言两语搅黄？！
看凰振海挺直腰杆，长老们敬畏躲闪目光，凰九歌看似天真，实则洞悉一切的小脸……
寒意，从凰天雄心底升起。这丫头……何时变得伶牙俐齿，如此……可怕？！
再留下去，自取其辱！
“哼！”凰天雄甩袖，肌肉抽搐，牙缝挤字：“大哥胸有成竹，我拭目以待！希望大哥别让族人失望！”
说完，怨毒瞪凰九歌一眼，眼神阴冷如毒蛇！然后，头也不回带心腹长老，灰溜溜走了。
一场动摇凰家根基的危机，被凰九歌轻描淡写化解。
大厅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集中在娇小身影上。震惊，不解，探究，敬畏……
凰振海看着面前单薄却笔直的女儿，百感交集。震惊女儿聪慧机敏，欣慰临危不惧，更一丝愧疚……
他上前，伸出微颤大手，轻放女儿发顶，揉了揉。
“九歌……”声音哽咽，“我的九歌……长大了……懂得替爹爹分忧了……”
温热掌心，父亲粗糙感，让凰九歌冰冷的心，泛起暖意。前世，她从未得到父亲如此夸赞。
她仰头，看父亲眼中激动自豪，心中微酸，更加坚定信念。父亲，母亲，珍视之人！这一世，一定守护好你们！
【第一次微爽点+智斗成功】
危机真的解除？
走出凰家大门的凰天雄，脸色阴沉滴水。
“二爷，算了？”心腹长老低声问，语气不甘。
凰天雄顿步，阴冷目光扫视，确认无人，压低声音，语气森然：“算了？怎么可能！”
他攥紧拳，指节作响，眼中阴狠：“小贱人！竟敢坏我好事！坏我大事！”
想起凰九歌伶牙俐齿，凰天雄咬牙切齿。前世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突然难缠？！
“二爷，那我们……”心腹长老试探问，眼神阴鸷。
凰天雄嘴角阴冷笑：“盯紧她！盯紧小贱人！她不是伶俐了吗？我要看她得意多久！”
“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更阴沉，“去查！查清小贱人最近接触何人，发生何事！我不信，十岁丫头，凭空变聪明！”
“另外……”凰天雄眼中恶毒光芒，“既然她喜欢出风头，就给她机会！放出消息，族长研究出提升火灵芝产量新方法，不日推广！让她也‘风光风光’！”
心腹长老明白二爷意思，脸上阴险笑：“二爷高明！若新方法出岔子……族长一家，可就……”
“哼！”凰天雄得意冷笑，眼中算计，“我要让凰振海老东西，还有小贱人！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我要他们，彻底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阴冷笑声回荡，带着恶意。
危机，未解除。反而因凰九歌锋芒初露，被更阴狠记恨。
暗流涌动，更大风暴，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