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背叛者都应该下地狱
“我说的对吗?”
对,特别对,原本褚少乾就是这么想的,和她说的分毫不差。
“小侯爷,我不是想与你解释什么,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污水泼到自己身上。你刚刚说的所有都没错,她的确是我的亲姐姐,府里也确实叫我大小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棠溪浔顿了顿,她冰冷的声音仿佛能穿过格挡的屏风,听的褚少乾脊背发凉。
屏风的那一头,少年坐立难安。
“她虽然比我早出生,可她却是早产。那个时候我母亲刚怀有身孕,棠溪姝的生母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是她趁着母亲怀孕,利用老夫人和催情的药物,爬上了我父亲的床。
这种龌龊事,无论放在谁家府里,都只有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当庭杖杀以儆效尤。可祖母信佛心慈,又顾念她生母照顾自己多年的情分,硬是保下了她。
祖母甚至盘算等她生下孩子后,把孩子记到我母亲名下。我母亲被气得差点小产,小侯爷,如果是你,你会对这个姐姐爱护友善恭敬和睦吗?”
祖母本就不喜欢她们母女两人,双方只是维持表面上的感情,因为这件事,她对这个祖母也着实没什么感情。
当然不会,褚少乾如鲠在喉,他不知道还有如此内情,下人用催情药爬主人床,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里都是极为龌龊的。
他确信,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家,那这个下人一定活不过第二天,“可这也不是小姝的错。”
话刚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还顺口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以后,棠溪浔只恨不得用茶壶砸烂他的脑袋,“你当真以为我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的出身?”
少女的声音越发冷淡,“她说我因为心情不佳杖杀她院里的下人,她有没有和你说那下人是个男子?那人在她的院子里意图对我不轨,那年我才十岁。
我在反抗时分明看到了她在假山后面,我向她求救,她却对我视而不见。得亏是巡视的府兵听见了我的呼救,及时冲进来擒住他,否则他就算死一百次都换不回我的清白名声。
后来父亲赐他杖杀,因为我无法拿出证据证明棠溪姝在场且向她呼救,所以她没因此受处罚。可人是她院子里的,事情也发生在她院子,她只被罚了跪一晚祠堂。”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两个男人脑海中,可惜她话里也有真有假,棠溪姝在背后这么给她泼脏水,她不回击是不可能的。
既然她喜欢说一半编一半诬陷自己,那自己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棠溪浔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被别人欺负了就该狠狠还回去。
男人是她院子里的,真的。
男人想对她行不轨,半真半假。其实那人只是向她表达了爱慕,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表达爱慕,也算是想行不轨之事了。
她看见了棠溪姝,假的。她向棠溪姝呼救,对方置之不理,假的。
府兵进来,真的。男人被擒住,被父亲赐杖杀,真的。棠溪姝罚跪,真的。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哪怕现在让她上公堂与棠溪姝对峙,棠溪姝都撇不干净。
门外的人紧握拳头,这事儿居然被姑父完全遮掩住,他们谢家竟是毫不知情。这事要是早被他知道,他非得活撕了对方不可。
还有棠溪姝,亏他每次见她都念在她和皎皎有些血缘关系,维持了点表面功夫和基本礼数。
谁成想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居然如此恶毒,不仅对皎皎见死不救,还在小侯爷面前挑拨离间造谣生事,欺骗小侯爷和皎皎退婚,让皎皎被人指指点点。
“算了,你们毕竟认识更久,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你走吧,婚约已退,我们两家不要再有什么来往了。”
褚少乾听到少女一声轻叹,一时间心又揪了起来。
真要计较起来,她的病和小侯爷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现在她既然已经没事了,再把人扣在府里也不大合适。
棠溪浔直接开口赶人,见对方不动,她提高音调对门外喊道,“表哥,送客。”
话音刚落,早就想冲进来送客的谢云骁立马推门进来,“我在。”
“皎皎。”褚少乾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高大的男人捂住嘴巴提溜出去。谢云骁比他高出一截,从小习武的他力道比小侯爷大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面对他时,小侯爷几乎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皎皎也是你叫的,你也配?”谢云骁听到他叫皎皎,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疼得褚少乾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跨出门后,他腾出一只手将门关上,“皎皎你好好休息,这事儿交给我了。”
他哪里知道,在棠溪浔心里他和褚少乾是一路货色。
背叛者都应该下地狱。
……
等春和取了糕点回来的时候,只见自家小姐坐在软凳上气得小脸通红,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姐身边,“这是怎么了,竟然给我家小姐气成这样。”
春和的声音柔柔的,说出的话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算起来春和景明只比棠溪浔大一岁多。
“看,是您从前最爱吃的蜜春糕。”春和站在她身边,把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放在桌面上。
小时候她最爱将军府的蜜春糕,每次来,祖母都会吩咐小厨房多准备几份备着。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如今的棠溪浔看着面前的蜜春糕,一时间思绪万千。
“怎么了小姐?您从前不是最爱吃这蜜春糕了?”春和见小姐不为所动有些诧异,小姐大病一场后,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看着蜜春糕,棠溪浔想到在梦里发生的一切。将军府被流放,国公府被抄家,自己死在他乡。
在回来之前,她一直以为是棠溪姝手段够高超心机城府够深,才能以一己之力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如今看来,棠溪姝只不过会弄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既然如此,梦里她到底是怎么赢的?
棠溪浔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