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帝之子”计划,回不去了

云天宗。

杂役峰。

一俊俏青年扫着阶梯,一袭青衣,表情若有所思。

刷刷刷。

枯木笤帚拂去黄叶,他盯着地上的枝叶,表情有点小emo。

青年正是做梦都想躺平的方乾元。

一个月前,他被外出历练的弟子从海里捞回来,顺势就扔在这杂役峰。

他当初醒来之时,那叫一个懵逼。

只记得,自己激活系统成为大帝,然后就眼前一黑,途中还缺失了一段记忆...

“小家伙,考虑的怎么样了?”一抹老道的声音,从衣襟里传来,“你现在的处境,只有老夫能帮你。”

便是当初,在脑海里回荡的那个声音,它自唤为苍道子,如今想收方乾元为徒。

方乾元冷哼一声,不做理睬。

苍道子已经告诉他事情缘由,包括系统夺舍的事情,以及系统被天道泯灭,渣都不剩。

害他哭了三天。

期间,苍道子多次提出,要帮方乾元检查检查身体,测一下根骨。

他自然警惕,若不是对方答应暗中保护,早给扔了。

见热脸贴了冷屁股,苍道子没有再叽叽喳喳,声音戛然而止。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

方乾元停下手中动作,哀怨了口气。

如今系统寄了,建后宫的事情也铁定没有指望。不过还好有个侯爷老丈人,世界也并没有那般糟。

他有大帝系统时,还嫌弃赘婿。可现在时来运转,这软饭好像还挺香。

如今唯一要想的就是,早日回家。好和大小老婆贴贴,然后吃一辈子软饭,再替方家开枝散叶。

而且,救他的那名女弟子为人热心,已经答应帮忙寻找家人。以一方仙宗的实力,找几个凡人该是不难...

可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啥消息。

方乾元不禁怀疑,这丫头不会是忘了吧?

“不行,小爷不能再坐以待毙。”

啪的一下,他把笤帚晾在地上,“得去问问。”

每天都是扫不完的叶子,方乾元心不在此,因此倍感煎熬。

由于养气四重修为,再加上五行属性的灵根,被冠以低等杂役弟子,废的不能再废的那种。

落魄到不行,哪怕是当初萧火火前辈,也没有这般憋屈过呀...

云天宗。

祖地。

张四爷一袭布衣,稳坐莲花圣位,手里拿起一杆烟枪,吐的烟雾缭绕,“你们莫要惊慌,老夫不是来找麻烦的。”

四位白衫老者,齐刷刷跪在地上,慈目善笑。无一不是云天宗太上老祖,各个面泛冷汗。

不慌是假的,这前辈问鼎可是级别,放眼整个大荒界,也凑不出一对儿。

张四爷抽了一杆烟,看几人跪着不说话,皱起眉头道,“一个两个,跪着干什么。起来?”

“不用了,老祖宗,别跟晚辈们客气。”三人连忙婉拒,表示腿脚不好,跪着舒服。

张四爷也不打算卖关子,走下圣座,“咱家少主走丢了,目前,就在你们云天宗的杂役峰。”

方父尊为大帝,整个大荒界,几乎笼罩在他的神识之中,只是几天的时间,便锁定气息。

可既担心“帝之子”计划付之东流,又害怕方乾元思想压力太大,于是打算来探亲,安抚一下好大儿。

因此,特派张四爷来笼络一番...

少主?

三个老祖惊愕连连,能让眼前问鼎老祖宗都这般尊敬的“小主人”,不知该是何等仙家世族的贵公子,怀疑是上界之人。

可这个贵公子,就在自家宗门,关键是,还屈尊在杂役峰。

几人吓得一哆嗦,此等怠慢之事,无异于自取灭亡呀。

他们隐约看见,宗门上空出现一只浩瀚手指...

“老祖宗息怒呀!少公子屈身寒宗,此事晚辈并不知晓,定是门下长老怠慢,还请恕晚辈将功赎过,便当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千刀万剐。”

“晚辈定将少公子奉为少宗主,不!奉为宗主!”

“若是老祖宗不嫌弃,晚辈愿意拜少公子为太上长祖,举全宗香火供奉。”

三个长老唯唯诺诺,这个时候,哪怕将贵公子当亲爹给供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毕竟问鼎境界摆在这儿,一个巴掌下来,云天宗便会被夷为平地。

......

张四爷撇下烟枪,听的有些懵。

这三个老头,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脑补些什么?

望着瑟瑟发抖的三人,叹口气道,“老夫并无怪罪的意思,只是我家主人有些事情,希望你们云天宗配合一下。”

他将方父的部署讲了一遍,要求不能透露半点破绽,将少主给困在云天宗苦修。

“你们怎么折腾少主,老夫不管。可谁要是让少主瞧出点什么,这云天宗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语最后,透露丝丝寒气。

“还有。”张四爷含起烟枪,“咱家主人明天下午到,当做凡夫对待便可。”

话语落地,气息已然万里之外。

三个长老颤巍巍起身,相互看去。

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他们不明白,这年头,还有老子不爱儿子的?

真是“慈爱”的父亲。

不应该是越屌的家族,就越加宠爱子嗣嘛?都怀疑,不是亲生儿子了...

“这老祖宗是不是说...将少公子往死里整...”

“好像是...吧。还让咱们多派一些危险的任务...”

左畔的络腮胡老者,一脸担忧,真这么干下去,万一玩死了怎么办?

右畔鹤顶老者叫苦连天,都快活几千多岁了,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

中间,长眉老者叹了口气,让两人准备好明天的认亲流程。

他愁容道,

“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位少公子身份非凡,估计私自下界,是想要体验一番凡尘弟子的磨练。”

其余两人附声赞同。

......

方乾元一个杂役弟子,不被允许下峰,更没资格踏入内门。

哪里能找到人家?他只能郁闷而归。

奶奶滴,小爷不会要困死在这杂役峰吧?

心里暗骂几声,实在是放不下青鸾丫鬟,还有软饭生活。

这几天,时常梦到青鸾,那一对含情脉脉的美眸,特别是眼勾处的两点媚痣,玉到不行...

哐当踹开门板,他走回柴房,准备睡一觉,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

岂料刚躺下,门又被吱嘎推开。

“小白脸?”

银发妙女一脸笑魇,身着清衣白裙,体态高挑细致。

就是她把方乾元给带到这儿的,叫灵瑶。

“灵瑶仙子。”方乾元立马弹下床,郁闷的神色瞬间换作热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样,我爹娘有消息了吗?”

“本仙子出手,还能让你失望?”灵瑶古灵精怪,从腰间储物宝囊里,拿出一封黄纸信,“本仙子已经派人去接你父母了,应该明天到吧。”

方乾元顿时心情大好,爹娘来了,回家还会远吗?

“多谢灵瑶仙子,大恩大德,我真想给你跪下了。”

说着,他便接过信看了起来。

“油嘴滑舌。”灵瑶怪嗔道。

双臂夹起雪峰,在一旁慢慢等候。

方乾元看过信,字体顺畅柔美,倒像是村里秀才写的。

嘴角跃然一笑,久违的甜蜜跃上心头。

信里讲道,明日爹娘便会来,让他不要害怕。

灵瑶倩倩注视,靓丽的眸子里幽幽发光。

打量起方乾元的面容,肌肤玉腻如雪,不知如何保养成这般,男孩子白成这样,有些过分了。

还有腰胯和四肢,纯纯就是副媚骨子。

她不止一次怀疑,小白脸会不会是女儿身,怎生的这般好看?真是伤了天理。

最喜欢这种香香软软的类型,非常想抱抱。

方乾元又哪里知道?当初在水里,可是光不溜秋。

灵瑶为了救他,不仅看了个干干净净,连衣服都是这姑娘给换上的。

对于情窦初开的小妮子,这一张风情万种的脸蛋,太有杀伤力。灵瑶百看不厌,甚至美梦遐想,几乎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人都是自私的,灵瑶这般帮助,单纯就是馋方乾元身子。

灵瑶轻叹一息,多有留恋。

她知道方乾元要离开了,心中虽然不舍和伤感,不过并没有表示出来,那一份贵为仙子的矜持,始终占据着理智...

翌日。

方乾元把行李都收拾好,巴掌大的包袱巾,里面裹着几颗灵石,是灵瑶送的。

父子两代都是农民,穷怕了。他是一点也不敢动呀,全都在这儿。

只想拿下山去,卖点银子花花。

他早早来到接待大殿,就等着爹娘一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终于啊,小爷总算是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青鸾,老婆。等着小爷回来...”

他心情激动,一想到要当赘婿,然后可以左拥右抱,别提多高兴。

手中,攥着一颗赤珠,苍道子就寄宿于此中。

昨晚上已经想好了,只要回到侯府,就用铁瓶子装起来,给沉到海里。

这老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分明就是窥伺肉体,至于收徒,纯纯就是在养肉舍,想趁机夺舍。

珠子留在身边,早晚是个老六。

一个时辰后。

两名黑衣中年挺胸抬头,是这儿的管事长老。

他们领着方父夫妻进入大殿。

方父胆小谨慎,一副怕事儿的姿态。

可发现方乾元突破养气四重,眉头瞬间跌宕一番,差点没兜住表情。

我嘞个天道呀。

儿砸才来半个月不到,这突破了?还是连破三段!

整整十八年,方乾元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停留在养气一重,不上不下。

方父那个急呀,暗地里换过不少的方法,什么帝丹萃体,什么圣琼灌髓。都不管用。甚至,他以帝之本源浇灌,也会莫名其妙,消失于方乾元体内。

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呀,还是宗门才最历练人。让乾云安于云天宗历练,是对的。

他不禁感慨,为自己的高瞻远瞩感到自豪。

花姨见到方乾元,满眼泪花的扑过来。

“乾元。”

温暖的手拍拂脸颊,泪水真挚。

“娘。”方乾元一脸稚嫩,抱上前,“孩儿好想你,还以为见不到娘了。”

感觉少了点什么,又补上一句,“还有爹...”

他佯装苦楚,像极了一个处处碰壁的小子。

可心中的蛐儿,又有谁能知道?

玉足,玉腿,搂老婆,喝花酒。他下定决心,成为赘婿后,一定要把逝去的青春给补回来...

花姨伤心的泪光点点,哪有亲妈不疼子?

孩子天大也是豆芽菜,生怕磕着碰着。

她真想带方乾元回仙州,弥补这些年的苦难。可惜,革命尚未成功,计划还得继续。

曼手轻抚方乾元脑袋,虽然哽咽,却没有再说什么。

见此,方父舒了口气,就害怕老婆圣母心泛滥,打心底是不想带花姨来的。

还好没让他失望...

“两位仙师。”方父从衣襟下拿出两份宝玉,淳朴笑道,“不知...我儿可否能呆在这云天宗修炼啊。”

“还望通融一下,我儿打小便想当个仙人。”

两块宝玉推上前,看成色,显然是被灵气滋养过,不是凡物。

两个黑衣长老咳嗽几声,目光向四周瞥去。

这是要考验干部呀。

他们被宗主派来护送两位家长,竟遇到这种场面。

人情世故还是经历过几次,面色淡定自如。见周围没人,两人一脸勉为其难的,把玉揣在手心。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也罢,也罢。”

“杂役峰正好有个缺,倒是挺适合你儿子。”

来时,宗主特地交代过,一定要把此子留在杂役峰,只能是杂役峰。

两人正愁没有理由开口呢,趁此做个顺水推舟,还能得块儿宝玉,何乐而不为呢?

“啊?”方乾元可不干了,费尽千心的想回去当赘婿,这个便宜爹倒好,竟想给他留在这儿当弟子!

修个锤子仙!小爷要夜夜笙歌!

他暗暗骂道,挣开母爱的怀抱。

“爹,我不要修仙!我不要当杂役弟子!”

“我要回去孝敬您二老,振兴方家。”

言语铿锵有力,字字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仙师!我爹他年纪大了,糊涂!您二位千万别当真!那个…烦请赶紧送我们一家下山吧!我爹娘身子弱,经不起山上风寒!”

方父自然不知道方乾元的心思,还以为儿子孝顺如一,孝道强大呢。

都这个时候,还为爹娘着想...真是爹的好儿子!

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都有点不太忍心,感觉愧对儿子。

可...既然遁入宗门,势必得苦苦磨练一番,也好为日后的大道征途作准备。

他狠下心来,略微谄媚道,

“仙师!仙师!您二位别听娃瞎说!

他是舍不得我们老两口!您看…咱家还有祖传的宝贝!太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

只要您收下我儿,改日…改日咱亲自带您二位去家里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