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听墙根才老不正经

白静姝急中生智:“还请母亲屏退她们,容我回禀。”

楚夫人摆手,下人退后数步。

白静姝这才一咬牙,沉声道:“是楚公子对小姑一见钟情,想要让我从中说合说合。

我当时便一口拒绝了,可楚公子不死心,非要求着我,帮他传递书信。

我担心这些孟浪的话被别人听了去,对小姑名誉不好,这才不得不与他进屋说话,苦心相劝。”

楚夫人不悦轻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当我不知道他么?瞧着斯文,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不是什么好鸟儿。

我楚家的女儿,哪怕是庶女,也轮不到他惦记。你给我告诉他,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儿。”

白静姝点头:“儿媳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尽量稳住他,等他一走,便想将书信毁掉,免得落入有心之人的手里,让小姑落个私相授受的污名。

结果春桃这丫头突然闯进房间里,我自然心慌,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必须要毁掉这书信。

没成想落在春桃的眼里,反倒是我与楚公子有什么暧昧。”

一番话,说得倒是也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楚夫人听得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白静姝抬手发誓:“假如真是儿媳与楚公子有什么的话,当面说清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留下书信呢?”

楚夫人轻哼:“此事你的处理方式倒是明智的,不过你今日勾引一鸣之事,过于孟浪,还妄图挑拨我们母子之间关系,绝对不能轻易饶了你!”

白静姝不知道,楚夫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墙根儿,又羞又愤,却只能央告:

“母亲恕罪,儿媳日后再也不敢了。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一鸣,断然不敢再有越矩之举。”

“哼!不罚你是不长记性的,给我安分地跪在这里,等三更的梆子敲响,你再起来。”

楚夫人在国舅府一向是说一不二,因此白静姝也不敢再犟嘴,乖乖地跪着。

楚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出了院门。

一抬脸,看到墙头上的白静初主仆二人,顿时气急败坏:“看什么看?你白家的女儿,没一个正经玩意儿!”

白静初嬉皮笑脸:“夫妻行周公之礼天经地义,你一个婆母听墙根儿才老不正经。”

“你!”

楚夫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吩咐下人:“给我把墙加高三尺,摔不死你们!”

静初气死人不偿命:“那您可得管好令郎,他最喜欢骑墙头了。”

“去,把狗给我牵一条过来!我看谁还敢往墙头凑!”

楚夫人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下人果真麻溜地牵了一条体型硕大的黄狗过来,一撒手,就朝着墙头这里直扑过来,一蹦数尺高,凶猛吠叫。

瞧够了热闹的白静初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梯子上下来。

扭脸见到池宴清靠在树干上,疲惫地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

她“噗嗤”一笑:“不好意思,看戏看得入神,竟然把你忘了。”

池宴清无限哀怨地瞪着她:“就说这国舅府对面的宅子你不买,非瞧上了这个,原来是为了扒墙头看热闹。”

“也不是每天都有热闹瞧,你这不是赶巧了吗?”

“离这么远,能听得清楚?”

“当然听不清,但宿月看得清。”

池宴清诧异地望一眼,正被枕风雪茶围拢着问东问西的宿月:“莫非她会唇语?”

静初点头:“不过离得还是远了点,只能连蒙带猜。”

池宴清很是无奈,女人啊,天生就这么喜欢家长里短。

当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静姝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她自己挺会找乐子的。”

比如,今儿这不就哄傻小子玩得挺嗨。

静初又补了一句:

“当然,她也挺会找麻烦。楚夫人罚她在院子里跪着呢。”

“犯了什么错?”

静初“嘿嘿”一笑:“起因是她今天趁着楚夫人不在,偷偷爬上了楚傻子的床。再然后……”

她轻咳一声:“楚夫人听儿子墙根,大概是觉得她经验太丰富,于是怀疑她跟你那好兄弟之间有奸情。”

池宴清一愣:“池宴行?”

“对,池宴行好像跟她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书信来往,被楚一鸣的通房丫鬟看到了。”

“池宴行跟白静姝怎么会有关系?”

“你那好兄弟喜欢处处留情,眼睛看狗都深情,白静姝哪里抵挡得了?

至于两人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听不清楚,宿月也猜不准。”

池宴清微微蹙眉:“那白静姝是怎么说的?”

静初摇头:“她的声音压得低,又是背着身,瞧不清楚。大概是楚夫人相信了,而且没有降罪。怎么了?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上次我派人交给你的那封信,送来的时候,我不在侯府,差役就交给了池宴行,由他转交给我的。”

“你该不会是怀疑池宴行偷看了书信吧?”

“伪君子一个,没有什么卑鄙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静初蹙眉:“这书信里的内容这么劲爆,又全程未提白静姝三个字,他看到了也未必猜得到吧。回头我好好研究研究里面内容。”

池宴清也漫不经心,将皇帝的旨意与她说了,便提出告辞。

静初见他一脸倦态,忍不住出声询问:“看你无精打采的,锦衣卫的事情是不是很累心?”

池宴清调侃:“你终于舍得关心我一回了,不容易啊。我这几天累得都腰膝酸软,头眼昏花了。”

静初没好气地揶揄:“你这八成不是累的,而是肾虚。用不用我给你做点补肾壮阳丸什么的,实际关心一下?”

池宴清白了她一眼:“就冲你这张荤素不忌的嘴,贞节牌坊也配不上你。”

“讳疾忌医,我的关心不正经吗?是你的心不正经。”

池宴清也一本正经道:“还好,锦衣卫里挂虚名吃空饷的不少,我先利用这几日时间做了一个简单的摸排,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今日皇上已经下旨,明日就要开始大整顿了。”

“这么多的纨绔子弟,一听说要上战场,估计直接就打退堂鼓了。”

“领了这么多年空饷,现在想当逃兵,也得我答应才行。”

“我还以为你会顺水推舟。”

池宴清阴险一笑:“他们想得美,不让他们全都蜕一层皮下来,他们怎么舍得大出血?我已经想好了十几种折磨,不对,磨炼他们的方法。”

“这种事情,你可以去问秦长寂,王不留行训练杀手一向十分严苛,甚至于惨无人道。”

池宴清有点惋惜:“可惜了,这个秦长寂一提朝廷就苦大仇深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否则,我真想将他纳入麾下,助我一臂之力。”

静初不满地下逐客令:“你跟前人才济济,还想挖我的墙角,慢走不送。”

然后吩咐枕风:“去将药箱里那封公文给我取过来。”

会不会,真有破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