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那是烈性春药啊!

“宫女芳如对纪贵人心生怨恨,下毒毒害了纪贵人,随后她自己也上吊自杀了。”

夜半三更,端王府偏殿内,长嬷嬷将纪晗依遇害的全过程娓娓道来。

太后偏宠长嬷嬷,便恩准她晚时可以出宫照顾病弱的女儿。

是以长嬷嬷才能将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与纪苭卿互通有无。

纪苭卿听了,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嬷嬷觉得这件事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长嬷嬷精明老辣,一眼看出了其中门道:“恐怕除了纪贵人中毒是真,其他的都是假的。”

前阵子宫里不知何时兴起了一阵谣言,说皇帝有意立纪贵人为皇后。

不管这谣言是真是假,后宫那些妃嫔肯定是坐不住了。

恰好纪苭卿惩罚了芳如,而纪晗依又没有维护好自己的人,以至于芳如对主子心生怨恨。

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长嬷嬷不由心中敬服。

谁才是幕后的执棋之人?

不是被毒害的纪贵人,亦不是被利用惨死的芳如,更不是毒杀纪贵人的后宫妃嫔。

而是坐在她的对面,淡然饮茶的端王妃。

只不过是惩罚了一个下人,就能四两拨千斤,假借后宫妃嫔之手教训刻薄心狠的长姐。

借刀于无形,杀人于无痕。

且从头到尾干干净净,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居然能有人心计缜密至此。

长嬷嬷不由在心中惊叹。

倘若纪苭卿不是端王妃而是后宫的某位妃嫔,长嬷嬷相信她一定可以坐上皇后的宝座。

跟着这种主子做事才是最痛快的。

扪心自问,长嬷嬷从不觉得纪苭卿心狠手辣。

当她听说纪贵人在王妃给女儿做开刀术的时候强闯房间的时候,长嬷嬷就恨毒了纪贵人。

谁想害她的女儿,谁就是她的敌人。

纪苭卿这么做,无疑让她也出了一口恶气。

纪苭卿道:“还请长嬷嬷帮我留意一下纪贵人中毒的症状。”

长嬷嬷心中一动:“王妃打算救纪贵人?”

王妃医术高超,倘若她不想救人的话根本没必要询问纪贵人中毒的症状。

杀了人,又要救人?

精明如长嬷嬷,一时间也拿不准纪苭卿究竟想干什么了。

“我救纪贵人,嬷嬷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毕竟她差点害了幺娘。”纪苭卿直截了当的问道。

人心难测,许多误会都是沟通没到位。

她面对忠于自己的手下,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长嬷嬷听了这话,正色摇头:“怎么会?王妃救了奴婢的女儿,奴婢愿为王妃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能让纪贵人半死不活的去鬼门关走一遭,她已经出气了。

更何况王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纪苭卿神色晦暗。

从一开始她离间芳如与纪晗依的时候,就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因为纪晗依受宠是事实。

宫中妃嫔想要害纪晗依也是事实。

而她离间了纪晗依的贴身宫女,就给了后宫妃嫔动手的机会。

纪晗依处处为难她,想将她置于死地。

她又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她势必会反击。

纪晗依死了也好,活着也罢,与她都无伤大雅。

她照样一天三顿饭,顿顿吃饱喝足。

但现在她需要用纪晗依的命和纪家人做交易。

她这里有师傅留下的一个药镯,只需要将至亲之人的血滴在镯子上,就能辨认是否有血缘关系。

想平白无故取到纪严宣与叶若微的血简直难如登天。

这次纪晗依遇害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纪晗依若死了,不论从感情上还是利益上对纪家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纪晗依宠冠后宫,受益的可是纪家。

更何况纪严宣和叶若微是真心实意疼爱纪晗依,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毫不谦虚的说,倘若纪晗依所中之毒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那恐怕除她以外能救纪晗依的人也寥寥无几。

第二日,恰巧太后让长嬷嬷探望纪贵人,长嬷嬷便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了一下纪晗依的症状,又事无巨细的询问了太医。

了解清楚后,她便书信一封差人送到了端王府。

纪苭卿读了信,心中已经明了八九分。

怪不得太医院束手无策,这种毒药确实少见得很,乃是来自域外。

这种毒名为寇丹止,是一种颜色艳丽的丹药,混入水中便颜色尽褪。

中此毒者,指甲原本的颜色会逐渐变得越来越鲜艳,就像涂了一层蔻丹一样。

但当指甲颜色真正变成蔻丹一样的颜色的时候,那就证明中毒之人必死无疑,无药可医了。

纪苭卿甚至都猜得到下毒之人是谁。

因为前世,在她被皇帝独宠以后也有人给她下了这种毒。

那时的她差一点就被此毒害死了,还是她在最后关头察觉到自己指甲颜色不对,才想到了可能是中了这种极其罕见稀有的毒药。

上一世毒害她的人就是贤妃楚绾昕。

那可是个面慈蛇心的难缠人物,也是她前世的劲敌之一。

没想到这一世的她这么沉不住气,居然火急火燎的先出手了。

看来她也是忌惮皇上真的把纪晗依封为皇后。

既然知道纪晗依中了什么毒,配置毒药就简单许多了。

她让徐叔去百草堂将所需要的药材全都买了回来,整整在寝殿码了一桌案。

她配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所以寝殿空无一人。

纪苭卿埋头捣鼓解药的时候,萧庭风也好奇她在干什么,站在旁边静静的观看。

慢慢的,他似看出了些门道,随意拿过了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继而他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为什么这个茶水的味道这么奇怪?”

纪苭卿本在处理被风干的蚰蜒,听闻此话猛地抬头。

她嘴角不由微微一抽:“你……喝了?”

萧庭明不解的点了点头。

纪苭卿脸色一变:“喝了多少?”

萧庭风:“一小口。”

纪苭卿原地转了两圈,无奈双手一摊:“那是烈性春药啊!大哥!你怎么敢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