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我不要软甲,你目前更有用

这个育母有点意思。

格雷摸摸下巴,有点明白离为什么会沦陷。但这个时候,他可不需要图南拖后腿,既然离已动念,那当然是抓住机会,直接敲定。

“行了,就这样说定。”

“你白天准备一下,晚上定在红沙地那边,7点河谷边集合。”

“啧,回去我还不知道怎么和菲奥娜交代,那软甲她盼了整整一个月。”

“这可不是沙城能出品的东西,执政官的女儿都不一定有……”

“那是你的事。”离不耐烦的打断他的絮叨,

“7点见。”

他用眼神示意格雷结束谈话。

***

门几乎顶着格雷的屁股被关上。

立在门口,他多少有些不爽。不说被尊重,总得把嫌弃收一收吧?他好歹是河谷老大!深深吸了口气,把眼底的阴霾遮掩,他劝自己先忍下来。

离性格耿直也不算坏事……毕竟他有足够的能力。要不是这样……他还不敢用。晚上的人员安排彻底敲定,格雷略微心定。

没想到,等他回房,菲奥娜正坐在客厅等他。

“搞定了?”菲奥娜迫不及待的询问,显得异常急切。

格雷冷哼,他这个妹妹对河谷事务从不关心,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显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软甲能稳妥到手。

“离同意一起去。”格雷决定还是现在就告诉她关于软甲的事,顺便敲打下她,省得菲奥娜后面跳起来。万一到时候当着一群人的面折腾离,他这会在离身上花的心思就白费了。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

“我是不知道那个穷鬼有啥值得你上门去请的。他既然在河谷住着,还敢不听你安排?”

“菲奥娜!”格雷沉下脸,菲奥娜一直是个草包,态度也一贯跋扈,这多少是格雷放任的结果,但格雷绝不会允许她真的给自己添乱。

“住口。你脑子里都是草包我不怪你,只要该闭嘴的时候给我安分的闭嘴。”

“再说,穷鬼?”格雷嗤笑,“你真应该看看那个乱兽的家,我看麦考伊他房间也不过如此。”

菲奥娜愣了一下。麦考伊——沙城的驻防官,上校,本身也是个小贵族出身。她曾经和格雷去过麦考伊的家,当然她没进过麦考伊自己的房间。

但……

“怎么可能,他们刚来我就去看过,切,一穷二白。他那个育母也是个劣等货。”

“育母。”格雷想到那雌兽。

“人家养育母,随手就是蒲露果,”他眼底贪婪一闪而过,“一碟,随便她吃。”

“还有那些衣服、杯碟……总之,人家的育母过得是你不敢想的日子。”

他斜睨着这个傻瓜妹妹。“你要是能找到这样一个有能耐的冤大头愿意这样养着你,我还用得着给你操心?”

他不想和这个目光短浅的妹妹说话。“对了,那个软甲,我答应给离做他这次的报酬了。”

菲奥娜瞪大眼睛,“我的软甲!”她怒吼,“你怎么把我的软甲给他。”

“闭嘴。你的?那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和你说一声都是看得起你。”格雷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她。

“少对离说三道四,他是我后面要用的人。这事就这么定。”

“!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爸爸要照顾我的!”菲奥娜对格雷的杀手锏永远只有这句话。怒吼完,她一脚踹倒身边的椅子,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你要是敢坏我的事,别怪我亲手把你锁起来。”格雷阴恻恻的嗓音追在她身后。

格雷是认真的。

菲奥娜对格雷的了解比其他人都深,不然她也不能在河谷作威作福二十年。知道这件事已毫无转圜余地,她反而冷静下来,冲出去的步伐被控制,逐渐放慢,直到停住。

她不甘心!

咬牙思考片刻,她跺跺脚,昂首挺胸又走回格雷的房间。

“晚上我也要去!”

“我不管,你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去闹……”在格雷不善的目光中,她梗着脖子,别开头。“我倒要去看看他有多厉害,值不值得我的软甲。”

格雷打量了她半晌,冷笑。

“行啊……”

他靠进沙发,思索片刻,重又看了菲奥娜一眼。

“你确实该去。”

***

而图南和离这边却久久达不成共识。

离第一次知道图南能这么不听话。

“放手。”

图南紧紧扯着他的斗篷,不让他收拾进背包。

“那个软甲,我知道。”离以为她是因为见识浅薄,不知道软甲的价值,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那是海魂星的特产,他们雌性当家,才有这种东西。”

“很软,也贴身。”

“这东西真实价值绝对更高,这趟不亏。”

她紧抿着唇,一味摇头,就是执拗的不肯松手。

离难得话多,结果这个雌兽也太不识好歹,他都答应格雷了,难道还能反悔?

“放手。”

见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不耐烦的抽出弯刀,刀光从图南眼前闪过,那角布料断裂。

图南惯性后退两步,眼睛张大,死死盯着手上的布料,蓦地把脸埋在手心哀哀啜泣起来。

离准备离开的脚步定住。

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衣料摩挲声,图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离大人。”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称呼,图南仿佛退回初见的阶段——胆怯,疏离,只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是您买回来的育母,花了您六万卡鲁。”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异常清晰的传入离的耳朵。

“您想要就这样抛下我么?”她的话近乎质问。

“我什么都不懂,但也能猜到,格雷亲自来请您……还许诺这种高昂的报酬。这绝对……绝对……很危险……”

她的嗓音开始颤抖了,那种强装的镇定破碎,于是哭腔藏不住了。

离握着门把的手上,青筋浮现。

“我不配劝您。但……如果这样,那请您使用我吧……”

“求您……我的伤已经好了。”

“让我尽育母的责任。”

“给您留下血脉吧。”

离丢下包,气势汹汹转身走过来。

图南的外袍散在脚下,这个柔弱的雌兽只穿着内衣,像还未开放的洁白花朵,几乎是裸着站在他面前。

这半个月的营养补充成果显著,她的肌肤不再惨白,而且泛着微弱的淡粉。

她果然还是哭了,眼眶和鼻头都红彤彤的。

雌兽果然是世上最麻烦的生物,育母也一样。离内心恶狠狠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捡起地上的衣服,他沉默的把图南包起来,抱着塞进被子。他眼中,这个忽然爆发的雌性,显得更加娇小和需要保护。

离在内心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是硬邦邦留下一句:“我走了。”

他很不习惯的摸摸图南的头,不再回头,大步踏出门外,步伐毫不迟疑。